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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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馨不是什麽十幾歲的小姑娘了，她對男人的心思再了解不過了。
同樣都是女人，一個是昨晚在眾所周知不清不白的宴會上被處心積慮地結識，一個是今天在商場偶遇。
就初見印象上，章馨就落了下乘。
更何況自己還蠢得在金主面前，幾次三番嘲笑蘇軟軟從沒交過男朋友，之後竟還傻傻地主動為蘇軟軟挑選了女人的戰衣---那條奪目的血紅色長裙。
一身耀眼的衣服，一副合適的妝容，甚至一件精致的首飾，都能作用於女人的戰場。
有時候，勝負就在一息之間。
即使內心的嫉妒早已泛濫，章馨也不得不承認，在這場完完全全由她自己挑起的戰場裏，蘇軟軟不費吹灰之力，首戰告捷。
眼前的蘇軟軟，已經引起自己費勁心力釣上鉤的男人的興趣了。
越是清楚眼前的景況，越是不甘。
尤其當她竭盡所能，竟遠遠不如蘇軟軟輕飄飄一不留意所得的。
章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僵了，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游刃有餘，像是一時被氣著又強忍住。
“蘇軟軟，把衣服換了，這條不適合你！”
她的聲音幹巴巴的，帶著輕顫，夾雜著一絲說不清楚從何而起的悔意。
這聲音裏透露出的那股垂死掙紮之意，聽得就連營業員也忍不住，轉頭看向這個十幾分鐘前還興致昂揚地指手畫腳的女人。
章馨兀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伸出帶著紅色指甲的艷麗的手，對著蘇軟軟。
“聽不懂人話嗎？我叫你把衣服換了！不換你也買不起！”
聲音不高，但正是不高的聲音，透著歇斯底裏。
嫉妒使容顏醜陋。
徐思源本想給章馨一個臉面，因而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沈默著。
有一沒有二。
此時見章馨一副潑婦模樣，在自己面前再次造次，也終於不得不出聲了。
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章馨一眼，意味不明道，“我瞧著這身穿得挺好的，你朋友也未必穿不起。”
他的聲音裏帶著輕蔑，即使此刻衣著簡單，也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。
章馨嫉妒到發昏的頭腦，立時被徐思源這一頭冷水澆熄。
徐思源轉頭看著被章馨那一嗓子嚇住的蘇軟軟。
他的表情變得溫和多情，“你叫蘇軟軟？”
蘇軟軟此時是懵的。
軟軟怎麽也沒想到，她就是順著章馨的意思去換了一條裙子，回來就發生了這麽一場大戲。
換衣服前，章馨還對著蘇軟軟姐姐妹妹地叫，不過就換了一套衣服的功夫，竟歇斯底裏毫無預兆地沖著軟軟怒吼了起來。
如果軟軟能夠知道章馨的九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，知道了真正的原因，恐怕是再也不會想和章馨待在同一塊地方了。
章馨真的是毫不客氣地心理扭曲著。
徐思源見蘇軟軟一動不動，像是被嚇怕了，半天沒有反應。
他便順手遞給營業員一張黑卡，示意買單。
“唉，等等。”
軟軟總算反應過來了。
軟軟原本心裏想的很簡單，這裙子給她太長，太過累贅，因而初見到營業員眼中的毫不掩飾的讚美，很是不以為意，想當然地認為這是慣常的銷售手段。
此時見徐思源和章馨這個反應，她才稍稍明白了些。
此時她見初次見面的徐思源要為自己買下這條裙子，馬上出聲制止。
蘇軟軟雖不是多少聰明的女孩子，可她也不傻。
這條顯然裙子價值不菲。
按老祖宗曾說的一句話，無事獻殷勤，非奸即盜。
更何況，章馨是這種時常能莫名其妙犯病的壞性子，那和她在一起的徐思源又會好到哪裏去？
為了不欠下人情，原本並不想買下這條裙子的蘇軟軟，此時被迫也不得不買下這條裙子了。
“……還是我自己來，可以刷支付寶吧？” 軟軟沖營業員道。
徐思源忍不住笑了，“你誤會了。我看這裙子穿在蘇小姐身上別有風情，便想買給舍妹作生日賀禮，還請蘇小姐別怪我奪人之美”。
徐思源又向營業員問道，“這裙子該不會碰巧只剩下一條了吧 ”
這話語中的暗示很是明顯，更別提在蘇軟軟和章馨沒有註意到的角度，徐思源還沖營業員使了個眼色。
營業員見多識廣，自然懂得這些有錢人的套路。
而在營業員看來，能拿得出黑卡的徐思源，自然比兩個女孩子更有討好的價值，更不必說，這條裙子在這世上的的確確也找不出第二條來了。
她點點頭，沖蘇軟軟歉意道，“小姐，實在不好意思，這條裙子是設計師全手工花費一年制作的鎮店之寶，全球也只有這麽一條。要不您二位商量一下，看下這條裙子給誰？”
蘇軟軟方才明白自作多情了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，沒什麽猶豫地準備讓給徐思源。
一來她對徐思源沒什麽好印象，自然在他眼前臉皮子厚一點。
二來這裙子她也不是很喜歡，也就舍得讓給徐思源了。
“沒關系，那就給這位先生吧。”蘇軟軟笑道。
“那真是再好不過。為表謝意，不如留個電話，改日蘇小姐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吧。”
徐思源說著，挑了挑眉，轉頭又沖章馨道，“你說是不是？”
章馨在一旁站立多時，此時也明白過來了。
她本就不是什麽臉皮子薄的人，大學搶朋友男友時她多幹脆利落，知道此路不通趕緊換路走的道理，這個男友撬不動就換個撬。
而且此刻她和徐思源相識時間都不到一天，連章馨自己都不好意思昧著良心，謊稱對徐思源已經愛得要死要活了。
要真的說愛，不如說愛的是徐思源的臉和錢。
既然為時已晚，自己也萬萬不能惹上徐思源這個大人物，不如牽線搭橋，給徐思源賣個人情。
這是章馨很擅長做的事。
聽到徐思源遞過來的話頭，章馨腦海裏瞬時閃過了這個念頭。
她扯出一個看起來很是真心實意的笑容，“軟軟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，剛剛那麽兇你是我不對，請你吃個飯剛好道歉。”
章馨說蠢也蠢，說聰明也聰明。
起碼此刻的徐思源，聽到章馨的話之後，臉色稍霽。
“叮”
熟悉的外掛金屬音，蘇軟軟已經略微預料到外掛要說什麽了。
“建議蘇軟軟答應徐思源下次見面共進餐點的請求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與二人分道揚鑣之後，軟軟緊張的情緒才減緩下來。
和徐思源章馨在一起的時候，她腦海中的弦不得不時時刻刻緊繃著，很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。
這大概是生活的圈子不同所導致的。
像軟軟這種生活簡單的傻白甜，是永遠都不會理解章馨這種隨時隨地可以開撕，有覺得比她好的人都帶有原罪這種思想的人的。
當然，她也理解不了屈服在徐思源為他牽線搭橋的軟弱的章馨。
如果換成蘇軟軟，將來她的男友在面前光明正當毫無節制地勾搭另外一個人。
蘇軟軟發四，會讓他深刻理解花兒為什麽這樣紅。
就算不是男友，而是互有好感的男伴，碰到這種情況，蘇軟軟也會毫不留情地甩面子走人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，來電話啦來電話啦。”
凝重的心情一下子輕松了下來，軟軟噗嗤一笑，這新手機的彩鈴還挺有趣的。
劃開屏幕，是蘇軟軟從未見過的號碼。
“餵，你好？”
“是我。” 帶著點少年人的朝氣，倒像是認識的。
可軟軟仔細回想，也沒在腦海中找到這聲音對應的人。
“你是？”
電話那頭一陣沈默。
手機好像被另一個人奪去，傳來了爽朗的笑聲，“哈哈，蘇姐，剛剛那個是老高啊。”
“啊？沒聽出來，對不起哦……”軟軟糯糯的聲音中帶著絲絲歉意。
畢竟是不久前才認識的人，那麽快就忘記了，蘇軟軟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你猜怎麽地”，胖子的聲音裏滿是幸災樂禍，“老高又打賭打輸了，我們讓他來幫你拎包。”
“啊……”
老高的運氣居然那麽差，又輸了。
“不用了，我一個人也行的。”軟軟略帶不好意思道。
“和他客氣啥，反正他個子高力氣大，蘇姐你愛咋使喚就咋使喚。”胖子頓了頓，“哦，對了，蘇姐，這是我手機，你備註下唄。”
電話那頭好像有人在叫胖子。
“老魚喊我，好像查出點什麽了。先不侃了，老高已經下來找蘇姐你了，你們快點回來哈。”
“好的，趕緊去忙吧。”
“回見。”
掛下電話的蘇軟軟，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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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都是女人，一個是昨晚在眾所周知不清不白的宴會上被處心積慮地結識，一個是今天在商場偶遇。
就初見印象上，章馨就落了下乘。
更何況自己還蠢得在金主面前，幾次三番嘲笑蘇軟軟從沒交過男朋友，之後竟還傻傻地主動為蘇軟軟挑選了女人的戰衣---那條奪目的血紅色長裙。
一身耀眼的衣服，一副合適的妝容，甚至一件精致的首飾，都能作用於女人的戰場。
有時候，勝負就在一息之間。
即使內心的嫉妒早已泛濫，章馨也不得不承認，在這場完完全全由她自己挑起的戰場裏，蘇軟軟不費吹灰之力，首戰告捷。
眼前的蘇軟軟，已經引起自己費勁心力釣上鉤的男人的興趣了。
越是清楚眼前的景況，越是不甘。
尤其當她竭盡所能，竟遠遠不如蘇軟軟輕飄飄一不留意所得的。
章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僵了，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游刃有餘，像是一時被氣著又強忍住。
“蘇軟軟，把衣服換了，這條不適合你！”
她的聲音幹巴巴的，帶著輕顫，夾雜著一絲說不清楚從何而起的悔意。
這聲音裏透露出的那股垂死掙紮之意，聽得就連營業員也忍不住，轉頭看向這個十幾分鐘前還興致昂揚地指手畫腳的女人。
章馨兀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伸出帶著紅色指甲的艷麗的手，對著蘇軟軟。
“聽不懂人話嗎？我叫你把衣服換了！不換你也買不起！”
聲音不高，但正是不高的聲音，透著歇斯底裏。
嫉妒使容顏醜陋。
徐思源本想給章馨一個臉面，因而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沈默著。
有一沒有二。
此時見章馨一副潑婦模樣，在自己面前再次造次，也終於不得不出聲了。
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章馨一眼，意味不明道，“我瞧著這身穿得挺好的，你朋友也未必穿不起。”
他的聲音裏帶著輕蔑，即使此刻衣著簡單，也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。
章馨嫉妒到發昏的頭腦，立時被徐思源這一頭冷水澆熄。
徐思源轉頭看著被章馨那一嗓子嚇住的蘇軟軟。
他的表情變得溫和多情，“你叫蘇軟軟？”
蘇軟軟此時是懵的。
軟軟怎麽也沒想到，她就是順著章馨的意思去換了一條裙子，回來就發生了這麽一場大戲。
換衣服前，章馨還對著蘇軟軟姐姐妹妹地叫，不過就換了一套衣服的功夫，竟歇斯底裏毫無預兆地沖著軟軟怒吼了起來。
如果軟軟能夠知道章馨的九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，知道了真正的原因，恐怕是再也不會想和章馨待在同一塊地方了。
章馨真的是毫不客氣地心理扭曲著。
徐思源見蘇軟軟一動不動，像是被嚇怕了，半天沒有反應。
他便順手遞給營業員一張黑卡，示意買單。
“唉，等等。”
軟軟總算反應過來了。
軟軟原本心裏想的很簡單，這裙子給她太長，太過累贅，因而初見到營業員眼中的毫不掩飾的讚美，很是不以為意，想當然地認為這是慣常的銷售手段。
此時見徐思源和章馨這個反應，她才稍稍明白了些。
此時她見初次見面的徐思源要為自己買下這條裙子，馬上出聲制止。
蘇軟軟雖不是多少聰明的女孩子，可她也不傻。
這條顯然裙子價值不菲。
按老祖宗曾說的一句話，無事獻殷勤，非奸即盜。
更何況，章馨是這種時常能莫名其妙犯病的壞性子，那和她在一起的徐思源又會好到哪裏去？
為了不欠下人情，原本並不想買下這條裙子的蘇軟軟，此時被迫也不得不買下這條裙子了。
“……還是我自己來，可以刷支付寶吧？” 軟軟沖營業員道。
徐思源忍不住笑了，“你誤會了。我看這裙子穿在蘇小姐身上別有風情，便想買給舍妹作生日賀禮，還請蘇小姐別怪我奪人之美”。
徐思源又向營業員問道，“這裙子該不會碰巧只剩下一條了吧 ”
這話語中的暗示很是明顯，更別提在蘇軟軟和章馨沒有註意到的角度，徐思源還沖營業員使了個眼色。
營業員見多識廣，自然懂得這些有錢人的套路。
而在營業員看來，能拿得出黑卡的徐思源，自然比兩個女孩子更有討好的價值，更不必說，這條裙子在這世上的的確確也找不出第二條來了。
她點點頭，沖蘇軟軟歉意道，“小姐，實在不好意思，這條裙子是設計師全手工花費一年制作的鎮店之寶，全球也只有這麽一條。要不您二位商量一下，看下這條裙子給誰？”
蘇軟軟方才明白自作多情了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，沒什麽猶豫地準備讓給徐思源。
一來她對徐思源沒什麽好印象，自然在他眼前臉皮子厚一點。
二來這裙子她也不是很喜歡，也就舍得讓給徐思源了。
“沒關系，那就給這位先生吧。”蘇軟軟笑道。
“那真是再好不過。為表謝意，不如留個電話，改日蘇小姐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吧。”
徐思源說著，挑了挑眉，轉頭又沖章馨道，“你說是不是？”
章馨在一旁站立多時，此時也明白過來了。
她本就不是什麽臉皮子薄的人，大學搶朋友男友時她多幹脆利落，知道此路不通趕緊換路走的道理，這個男友撬不動就換個撬。
而且此刻她和徐思源相識時間都不到一天，連章馨自己都不好意思昧著良心，謊稱對徐思源已經愛得要死要活了。
要真的說愛，不如說愛的是徐思源的臉和錢。
既然為時已晚，自己也萬萬不能惹上徐思源這個大人物，不如牽線搭橋，給徐思源賣個人情。
這是章馨很擅長做的事。
聽到徐思源遞過來的話頭，章馨腦海裏瞬時閃過了這個念頭。
她扯出一個看起來很是真心實意的笑容，“軟軟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，剛剛那麽兇你是我不對，請你吃個飯剛好道歉。”
章馨說蠢也蠢，說聰明也聰明。
起碼此刻的徐思源，聽到章馨的話之後，臉色稍霽。
“叮”
熟悉的外掛金屬音，蘇軟軟已經略微預料到外掛要說什麽了。
“建議蘇軟軟答應徐思源下次見面共進餐點的請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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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二人分道揚鑣之後，軟軟緊張的情緒才減緩下來。
和徐思源章馨在一起的時候，她腦海中的弦不得不時時刻刻緊繃著，很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。
這大概是生活的圈子不同所導致的。
像軟軟這種生活簡單的傻白甜，是永遠都不會理解章馨這種隨時隨地可以開撕，有覺得比她好的人都帶有原罪這種思想的人的。
當然，她也理解不了屈服在徐思源為他牽線搭橋的軟弱的章馨。
如果換成蘇軟軟，將來她的男友在面前光明正當毫無節制地勾搭另外一個人。
蘇軟軟發四，會讓他深刻理解花兒為什麽這樣紅。
就算不是男友，而是互有好感的男伴，碰到這種情況，蘇軟軟也會毫不留情地甩面子走人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，來電話啦來電話啦。”
凝重的心情一下子輕松了下來，軟軟噗嗤一笑，這新手機的彩鈴還挺有趣的。
劃開屏幕，是蘇軟軟從未見過的號碼。
“餵，你好？”
“是我。” 帶著點少年人的朝氣，倒像是認識的。
可軟軟仔細回想，也沒在腦海中找到這聲音對應的人。
“你是？”
電話那頭一陣沈默。
手機好像被另一個人奪去，傳來了爽朗的笑聲，“哈哈，蘇姐，剛剛那個是老高啊。”
“啊？沒聽出來，對不起哦……”軟軟糯糯的聲音中帶著絲絲歉意。
畢竟是不久前才認識的人，那麽快就忘記了，蘇軟軟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你猜怎麽地”，胖子的聲音裏滿是幸災樂禍，“老高又打賭打輸了，我們讓他來幫你拎包。”
“啊……”
老高的運氣居然那麽差，又輸了。
“不用了，我一個人也行的。”軟軟略帶不好意思道。
“和他客氣啥，反正他個子高力氣大，蘇姐你愛咋使喚就咋使喚。”胖子頓了頓，“哦，對了，蘇姐，這是我手機，你備註下唄。”
電話那頭好像有人在叫胖子。
“老魚喊我，好像查出點什麽了。先不侃了，老高已經下來找蘇姐你了，你們快點回來哈。”
“好的，趕緊去忙吧。”
“回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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